枕雪

与其说是盖被子,不如说是抱着,挤成一团缠在胸口。自打他俩开始交往谢云流才发现,原来师弟睡熟时竟然偶尔也会有些不大端庄。比如眼下,或许是先前翻身的动作动作太大,李忘生的睡衣差不多都卷上去了,覆盖面积少得可怜,不知道是梦见什么,连谢云流的枕头也被挤掉,无辜滚落在床下另一侧。

    谢云流上了床,他抬手把床头灯拧开。往回转身的这一秒,谢云流看到对方的背脊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中延展开来,柔韧流畅,白得晃眼。身体轮廓经由灯光放大,投射到了另一边的墙上,一切都是他熟悉多时的柔和线条。连睫毛的弧度似乎都能清晰可见,被朦胧光线晕开了点边际,夜色里看心上人,越看越心动。

    窗外风声不断,一刻不停地侵扰着每个试图入眠的人,偏偏谢云流觉得安宁平静。他不认床不挑枕头、无需借助耳塞眼罩褪黑素也能获得相对良好的睡眠质量,离家的这十几天又业务繁忙,每天都能安稳地睡过八个小时。然而李忘生躺在他身侧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这种显着的对比,他是冷风飞雪里孤独地走了太久终于抵达目的地的人,什么叫做满足,什么又叫做踏实,再没有比他此刻的体验能更好解释。离家那天甚至也是个雪天,他在离别了送机的恋人后独自一人往廊桥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四肢被冻得发僵——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被浸在了温润的活水中,血液都重新升温着留至四肢百骸。

    但他还是不想睡。谢云流心思活络地翻了身,一只手贴着对方后颈,一路往下移。谢云流天生体热耐寒,在家时经常会觉得暖气温度开得太高,现在才突然发现个中好处。眼下师弟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