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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学校门口清清冷冷,只有风在呼啸。他裹紧身上的衣服,在花坛边坐下,眼睛死死盯着校门口,坐了没一会儿,保安就来问他坐这干什么,荀建中说在等儿子时,还换来保安几个怀疑的眼神,那保安用鄙夷的视线上下扫过荀建中脏得反光的羽绒服,但也没再多说,返回了温暖的保安亭。 也不知道荀音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荀建中脑海里浮现还是个小豆丁的儿子,那时候荀音是同龄人中都算瘦小的孩子,个头矮矮,细胳膊细腿,那一只脚只有自己三分之二手掌大,天天野孩子一样到处乱蹿乱玩,天黑了才回家。有时候李兴梅打麻将可能通宵不回,荀建中还得烧水给野孩子荀音洗澡,一给他洗澡就要看到那个逼,看得一肚子气。 有次洗着洗着,荀音又在那扭着说泡泡进眼睛里了,荀建中忽然火气大盛,把帕子摔荀音头上起身出门。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火,反正就是憋屈,老婆不着家,儿子不正常,好像就要这样一辈子窝窝囊囊。等他买了包烟回来,看到站在楼道哭的荀音时,火气又变成了后悔,荀音头发湿漉漉,衣服也湿漉漉,黏在身上,呜哩哇啦大哭。对门邻居弯着腰哄怎么也哄不好,看到荀建中后,赶紧跟荀音说“你爸爸回来了”,荀音看到荀建中就一溜烟跑过来,眼泪鼻涕都糊在他裤腿上。那时候荀建中就想,或许荀音的身体并不是他最大的苦,降生在这个家庭才是他的劫。 他现在怎么也会过得比以前好吧。荀建中看着阅湖一中气派的大门,忽然很想溜走,他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