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时
可是偏生什么都跟他作对,干燥剂堵着怎么都出不来,稍微用了点力,一下子倒出了三颗。 他动作缓慢,像个幼儿一样,执拗又万分小心地将多余的一颗塞了回去。 药物的戒断很不容易,他想,能少吃一点是一点。 于是拿起剪刀。 药片很小,手止不住抖,始终对不着边,他咬着牙剪了下去。 他一下子怔愣住了。 手指剪破了,他呆滞地看着血液漫出然后滑落,洁白的瓷砖上零星洒着点滴嫣红的血渍。 他佯装乐观,去忘记,丰富自己的生活,听舒缓的音乐,晒太阳,投入花草树木间,下厨,力争把每天都充实起来。 有时候他自己都认为很有效。 但此时,这些天日复一日表面上看似的好转瞬间倾塌,涨潮般的痛苦,愧疚,一点一点漫上来,压得他将要窒息。他死死得支撑着自己没有跪下去。 闭上眼睛,林舒无声地呵出一口气,然后掬起水龙头下的水就吞了一片半的劳拉西半,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那个满脸苍白的自己,他感到异常厌倦和疲惫。 水流声不断提醒着他的失常,他想关了水龙头,结果抬手就带翻了药品,瓶盖没盖实,掉下去,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一切就像个缓慢而安静的讽刺剧。 他嗤一声笑,自嘲又无奈,蹲下身一粒一粒捡,白色的药丸滚地满地都是,捡也捡不完一样,他将皱起的眉头抵在掌心。 喉头还留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