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的规矩完完整整走到最后是件如何荒谬的事项。乔一帆对他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当下便有些谨慎,厚重礼服在榴月时节让他出了一身汗,身体脊背濡湿又干燥,来回数次,将他打成一尊黏附着衣料的泥土菩萨,看着额外纤弱,稍微推一下便可能要跌倒摔坏了。如今那衣料紧紧贴着的脊背部位又缓缓渗出一层汗来,乔一帆心想,好在今日肌体与衣物上香料都洒得足,否则兴许要闷出什么难闻的气味出来——不过今晚他真能等到小皇帝替自己宽衣解带的那一刻吗?未必。

    邱非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两眼,没再说什么,只是终于抬起了小臂,连带着那盏玉杯,而后未置一词便将里头的液体饮尽。他这举动太过随意,使得乔一帆第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只好急忙忙将那杯沿抵到唇边仰头喝进。合卺酒度数并不高,但却足够辛辣,那股味道急冲冲淌进喉腔,呛得他脸颊下半很快便是一层红晕,却只是小声咳了几下,不敢大声开口。等他喝完将酒杯落到一旁时,那双杏眼也因为这种压抑带来的生理反应而浮现出盈盈的波光,自那晦暗的灯烛下照着,宛如被火淬亮的一弯泉水。邱非自打入室内便鲜少停驻在他身上的视线这回终于趁着对方咳嗽不止的空嫌而正大地落在周身,天子似乎有些讶然地盯了他几息,而后又默默将它移开:旁的地坤穿红衣,只让人感受到或秾艳或端庄的气息。这位皇后穿着层叠的红,配上被淬成暖色的眼睫,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赤忱意味,像是将心肝都剖出来似的,顶着这样一双坦然的眼睛盯着人看,心房稍浅些的兴许就要被他唬着走,而邱非自认并不属于后者的行列。

    酒喝完了,剩下的流程也好走。邱非执着那把金剪将两人的侧发留下一缕,而后绾成一个相当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