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雾白霜二
天气热时,宜早重新换上了去年新作的,还没来得及穿的旗袍。 她拨了电话,请那位安德烈先生出来吃饭。 他来时迟了些,一下车就不停的抱歉,中文杂着英文,帽子被他摘下托抱在怀里,略卷曲的头发一下子飘扬起来,高鼻深目,碧蓝的眼镜,穿深黑的军装,肩章上还有衔位。 两人乘车去餐厅,路过外白渡桥时被日本人的关卡拦住,那些人与他们对峙到最后,对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在拿难以忍受的眼神瞧她。宜早冷冷回视过去,却让安德烈更加着迷。 不过这一面,他开始经常来找她。 有时下了班,才没有走出门,就有同事在窗外边上说,宜早,你的英官又来了。 宜早笑笑,是英国人的英官,哪里是我的。 同事等她走出去后冷嗤,笑她清高。 入秋时,h浦江的水又涨了些,有人说,这是拿中国人的尸T垫高的。 宜早和安德烈并排走在江边,她在长旗袍外穿了一件大衣,走起路来露一截卡在高跟鞋里的细白脚踝,层层叠叠的衣摆随风翻飞。 安德烈前几日回香港述职,下午的轮船刚抵沪,就迫不及待的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