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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往右转,是我哥那已经报废多年的实验室。左转,先是我哥的房间,然后才是我的房间。我就站在他房间门口,趴在他曾经低头看见我狼狈的那个位置上,朝下看。 我看见台阶,客厅,那么清晰,一览无余。 应期应该也曾经那么看着我,看着我赤裸着上身、顶着一身红肿鞭痕勒痕跟在爸爸身后;看着我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看着我仰头和他对视,骂他变态。 我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我哥总是站在这样一个俯视的角度观看我,像是上帝俯视刍狗、教师俯视学生。那样清晰,那样一览无余。我的狼狈、我的欲望、我的喜怒哀乐都被他默不作声收入眼底。 他肯定早就知道,早就懂一切,只是吝啬于为我点明一条路罢了。他戏耍我,玩弄我,挑逗我,然后远离我。 我却没办法恨他。 我只觉得可笑。 最后,我扭身回了我哥的房间。 我像是一条闯入羊圈的狼,翻箱倒柜,烧杀抢掠。 谁让他不锁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