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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笑他。 他给病人医嘱下错了,姬发坐在电脑前面笑他。 他上台做第一助手把主任气得半死,姬发一边调机器一边笑他。 偶尔他训斥组里年资更轻更毛躁的师弟,姬发也站在旁边笑他。 其实他笑得很安静的,小花帽和口罩的遮掩下,崇应彪只能看到他弯起的一双眉眼,似乎总带着超乎年龄的平静从容。 姬发在看崇应彪。 崇应彪的出现仿佛是一把回忆的钥匙,把许多他已经淡忘很久很久的记忆一下子拉回眼前,又和眼前这个生龙活虎中带着一点不服气的彪子融合到一起。 其实,他和崇应彪不是不能做朋友。 刚到质子营的彪子和现在一样,也比他们大几岁,没事时总带着一种欺负小孩的心态招惹他们,一来二去他们便和崇应彪形成了所谓的对立阵营——但长大了以后,崇应彪是那种会在深夜“谈心”的人。 套路非常一致,白天先打一架,打得太厉害了通常会收到主帅的加罚,然后半夜两个人因为太饿都跑到伙房找吃的,而被迫合作、和好,再在吃东西的时候感慨一下人生。 那个时候的姬发不明白彪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感慨,直到他追到黄河。鲜血和泥泞糊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都杀红了眼,崇应彪举着鬼侯剑,踉踉跄跄地指着他。 “你有父兄爱护,大王赏识;你有挚友、兄弟、竟然还有那么多冒死支持你的人——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崇应彪说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