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落
师兄离开了,他额上就只会有那唯一一个香疤。我毁伤他发肤就算了,那印子还一辈子都不会消失,而我丢下他不管,算是造业。 案上馨香已备,师弟轻啜一口茗茶,抬头准备讲习,一抬眼,目光倏然与我对上。交会间,我只觉心中平平静静,杳无纷扰,相较之下师弟却瞠目结舌。此时我能放下,便无甚是不能放下的了,而他不能放下的甚多,显是他修行还不到家。 夜里,我先叫马车带妻小回去,自己则夜访相国寺。我叫住一个在外头扫落叶的小沙弥:「烦你为我通知下你们师父。」小沙弥进去通报一声,随後着我进入。案前蒲团与清茶已备,室内香烟缭绕,静坐在案後的师弟与我印象中又有极大的不同,是了,已经七年过去,人怎能不改变? 他一手紧捻佛珠,一手b了个请的手势,一时并不抬头看我,只温吞道:「师兄,好久不见,甚是思念,请坐,请用茶。」说话多有疏离,模样很是生涩,一别七年,虽我仍牵挂於他,他却不免与我成了陌生人。 我在蒲团上坐下,与他打过照面,我双手合十,他亦同样,彼此闭目点了头,我们各自道:「阿弥陀佛。」我没问他为何不离开红叶寺,他也没问我何以不归,兴许是问题没有答案,亦不需答案,最重要的岁月早已荏苒而去,失去的珍贵事物太多,余下的相形一b,只显得飘渺虚无。 茶香与焚香的清烟在室内缭绕,茶香味极为熟悉,是他亲手泡的碧螺春。 一方清冷的月光自窗棂入照室内,觑得师弟苍白的脸更加憔悴,良久,他轻叹一口气,游丝般的说:「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