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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五

    我恍惚地坐在浴桶中,直到被热水溅在脸上,这才回过神来。

    我明白,谢储说的是对的。

    事到如今,以他与我的身份,很多事其实并不需要分得太清楚:不过是你亏欠我、我算计你,谁真心多几分,又有什么意义?

    已经知晓再没有交心的可能,倘若彼此还存有对对方微末的好印象,也没必要去分清到底是不是爱、是哪一种爱了。与其还在不切实际地期盼能抓住什么,不如仔细想想手里,还握住什么。

    他愿意,我也愿意,这就足够了。毕竟是人之天性——

    人之天性。

    真的是吗?

    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晚风微凉,有行站在一旁朝我递上外衣。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带着一身凉意走回卧房,推开门,便看到谢储站在房中笑着朝我看来。忽然之间,我脑海中的所有得失的计算,便算来算去也算不清了。我关上门,走到他面前,一路盯着他看回去:“谢大人不过为向朕进谏便甘愿如此牺牲自己,若是朕再不知悔改,怕是得被御史骂句‘昏庸’了。”

    谢储显然一愣,似乎并未想到我还在纠结这些,只看着我笑道:“臣同陛下的事,与前朝何干?”

    我却听得只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似乎节节败退,几无退路:“朕已经承认是自己的错了。你还想要怎样?”

    “你难道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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