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乖的(一)
头发,张开嘴,嘶哑地“啊”了一声,算作回答。 张丽睨了他半晌,看他脖子上依然显眼的刺伤的疤,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烦心地伸手调开车载广播。 音乐节目里正播放一首多年前的本地老歌,过分温柔甜腻的女声通过陈旧的音响传出,缱绻地斥满逼仄的车厢。 张小凯想起,同一牢房的老黄平日里也爱哼这歌: 久别的故人啊 开满春花的江滩 是你要去的地方 天都亮堂啦 你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 勇江县的冬季多暴雨,张小凯一早被“咣啷咣啷”的声响吵醒。今早这怪风莫名的大,让屋里未阖紧的平开窗骇人地震荡。 凌晨四点下班回家,到现在也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张小凯在床上翻过身,压住一边耳朵,用手捂着另一边。 这时候他想,他娘的,他要不是个哑巴,是个聋子就好了。 三年前,因外伤损坏声道,张小凯再说不了话。不过他私以为,语言沟通相较沉默或比比划划而言更为困难,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那个啰里八嗦的老爹,还有提前更年期的大姐。 最终他还是爬起来关窗。雨珠敲打浮法玻璃,水痕模糊了外边初冬的萧瑟,在镜面上面映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张小凯变得不爱照镜子,总觉得自己没十七八岁的时候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