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城和蓉城气候是一样的，雾蒙蒙瞧不清楚，你看旁人得再多戴一副眼镜，要不眼前的人总看不真切，这样的不真切长时间看下去，就不愿意再将视线放在人脸上。还是看树吧。

    山城的树与蓉城不大一样，蓉城是四面环山，将蓉城包裹在一个坑里，因此榕树虽长得密，但不怎么高，哪有树能高过山去呢？山城自己就是山，高高低低的山起伏不平，山上的树长得高，这种高和北城也不太一样，北城的树长得疏，树尖直顶着天，树和树各自划了一个小方块，你不打扰我，我也不同你相g。山城的树在遥远的天边枝桠挨着枝桠，亲密得很。

    涂然从前在山大交流过一段时间，那会儿她的画刚有点名头，隔壁美院来找她做讲座，美院的树长得乱糟糟的，鸟窝一样盘在头顶，她总能听见鸟叽叽喳喳在耳朵里叫个不停。好在美院的系主任兼任了山大美术系的书记，错综复杂的学术关系让她最终留在了山大。

    涂然住的地方有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涂然刚来的时候里面架了番茄苗，苗堪堪长到能盘在架子上，稍微有一点风叶子就贴在架子上，只怕风再大就要被吹走了；现在已经长得茂盛，可以在郁郁葱葱的叶子中找到指头大小的青疙瘩。涂然不Ai外人进来，这一丛番茄是她亲力亲为养成的，宝贝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