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首先得冷静。 ——一定得冷静。 月光隐没于黑压压的云雾。顾深“吱呀”开门,将客厅中央躺坐沙发的男人,口中不堪入耳的谩骂尽数承受。听这些侮辱人的话,已成习惯。 尤其是酒后,更为不像人样儿。 中年男人大喘气儿,连带着浑浊的酒气,顾深闻过许多次,依旧无法习惯:他被顾乐康灌过酒,度数还低,是红酒,却面红耳赤要找扇子凉快。 露出两排牙齿的,含有深意的笑容,顾乐康摩挲他脸颊,将他的头颅往下压。 ——顾乐康在没被酒水浸透,在外清醒时,是套了层精英的虚伪皮囊。 身量拔高,腰背挺直,西装笔挺,人模狗样。 那是顾深放假时期出去逛,偶尔能看见正在与商业同伙在外交谈的身影,他跟顾乐康长得像,又不像,因为小时候亲戚到家,并没有说他跟顾乐康多像,只会说跟万芹像。 他便默认自己更像万芹,而不是这个喝酒后便会骂人打人的人渣。 潜意识里,他不太想将对方当成自己的父亲。 可血缘是,法律是,户口本上也是——他不是独立的一个人,他还太小了,他还出不去。 出不去。 他没办法跟mama一样跑出去。 因为还要上学,还要交流,还要写作业,还要用其他的繁琐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