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山湿遍
的,你知道人家话说得多难听?什么表面书香门第,实际男盗女娼……这种不要脸的照片都拍得出来,你还有脸在这叫屈!” 顾不上脸上的痛,她捡起手机,入目是一张极为震撼的照片,她置身酒店房间里,全身赤裸表情平静,眉梢眼角毫无不适。照片只在敏感部位打了马赛克,可越是这样越显醒目。背景环境的确眼熟,跟那天的房间环境是一致的,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不容她细看,阮竹涛就一把夺过手机,进而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货,跟你那个婊子妈一样不识好歹!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 恶毒的咒骂,如魔音一般萦绕耳膜,阮毓觉得眩晕,她的记忆,又被拉回到了高一那个暑假。她从寄宿学校放假归来,没有看见浓妆艳抹的母亲,更没有其他男人的面孔。沉闷的空气充斥着阴暗逼仄的出租屋,她放下书包,动手做饭。没想到冷锅冷灶尚未回热,警察就敲响了门。 年方十七的阮毓,被带去公安局,然后又去了停尸房。她妈死了,因为跟有妇之夫搞婚外情,被人老婆围追堵截,慌乱之下掉进河里,溺水而亡。有人揭开白布,阮毓看见床上躺着的冰冷苍白的母亲,眼珠子突突瞪着,死不瞑目。那一刻,她感觉世界都静止了。 房东不容商量地将她赶了出去,她就这样毫无准备地,从一个别人口中离异家庭“不正经”的女孩子,骤然进阶为离父丧母的天煞孤星,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将原先戳在她妈脊梁骨上到利刃,纷纷转移到她身上。那些污言秽语,与今天阮竹涛脱口的词汇大抵雷同,她记得自己像只游魂,四处飘荡,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