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痴徒(年初一的小墨)
傍晚,端木理又去一次西海池,无人陪。 她看水看石山,看不见纸船,大概已经被g0ng人打捞g净。 置身棕柳间,端木理伸手撩水,水波柔,和水样的示指一般柔。 风里有细语:“你见了临川侯么,好端正年轻,说他是县侯,我原以为是耄耋人呢。” “擅琴,擅书画,擅清谈,坐在几位圣子中还那么傲,是有些不近人情,却实在令人倾慕。” “你倾慕他么……” 莺雀似的碎语,在撩水间被搅散。端木理再听,听不见了,怅然之感萦绕心间,让她想起那久失无复归来的纸,用手点水时像蜓尾。 一个人静静的最好,幼时的端木理是这么想的。内外忧期,日夜都显得长时,她学疏狂的名士,将书卷系于肘上,发觉此举并没有什么乐趣,才从玩书变成读书。 祖上述职兵部,是卫尉卿,到父亲这一辈才充实藏书,将文房规划得写意,连笔墨纸砚也一并制备为良。端木理不嫌浓墨呛人,躲在书房一角,给父亲的儒服印黑梅,b系书肘上有乐趣得多。后来家邸空了,她听老鸦,听落叶滚涸泉,枕着一管羊青毫,为看书而劳损双眼。 时间一长,她目眩,在虚影中做决定,余生倚着书斋过,哪怕成了两脚书橱,也不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