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哥当着我的面了，在我叫了他一声以后

到了他的一张数学卷子，是上学期期末的，148分，那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哥学习这么好，怎么可能突然想主动辍学。

    我的心里住着两个我，一个我叫嚣着我哥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唯一的家人，所以我依赖他喜爱他都是应该的。另一个我却是个自私的胆小鬼，面对着摆在眼前的事情沉默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并且畸形地想着我是我哥的弟弟，我哥本来就该这么做。

    我时常午夜梦回唾弃自己的选择，厌恶自己的沉默，但往往梦醒时分，我都可以确定，就算再重新选择一回，我也会是相同的选择。啊，我真卑劣啊。

    然后突然有一天，这两个我都消失了。

    我哥辍学之后，我俩的生活显而易见地好了起来，我初中毕业考进高中后，他甚至在市里租了50平米的房，方便我上下学，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时间并不固定，偶尔白天会在家睡一整天，更多时候是三四天都不见得回来一次，而我住校，周五下午回来，周日就要走，运气好才能见我哥一次。

    那天是周日的晚自习，为了忘带的作业，我不得不回去了一趟。

    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四周黑漆漆的，我还记得我走之前我哥在睡觉，回去的时候就放轻了动作。

    家里没开灯，我拉开门顺手开了客厅的灯，然后见到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也是我所有肮脏的、一切不可告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