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韶光

初夏，叶繁茂盛，湖水碧蓝。如果我愿意，他可陪我赏景游船。

    他的声音好像来自另一个国度。我木然地盯着头顶，任强烈的自我厌恶将我淹没。

    他对话的那个顾廷歌，早就不是眼前的顾廷歌。

    他坐在那里，久久默然，等他再起身、而我以为他要离开时，他忽然俯身过来，完全出乎我意料地，吻了我。

    我不知道他本来想亲哪里，因为在闪烁光斑和本能的避让下，那个吻落在我的脸侧。

    “会好的……”他轻声说道，温暖的气息帖着我的颈间，“一切都会好的。”

    而现在，我抬头将这个男人拉进，手指深深陷入他凌乱的发间。指尖的潮湿让我舍不得放手。

    “啸影……”我叫这把刀的名字。是问询，是确认，是感叹，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破碎的火光掠过他强健结实的躯体，和汗水一起勾勒出他饱满壮硕的胸部，紧绷隆起的肩背线。

    他抬头看我，绿眸在黑暗里闪耀。

    我无法离开他的注视。他的目光让我燃烧、颤抖、让我可以重新感受。

    我突然注意到他眼睛的绿色会改变。随着光线和他的情绪，从无生命的玉石到潮湿茂盛的密林，从阴郁的深幽雾天到枝叶簌簌作响的广袤原野。它们构成一段只有如此贴近他，才得以窥见的隐秘光谱。

    某种模糊遥远，疑似欢愉的回响，扣响我和世界连接的那扇门。我吸了口气，一把抓起他，将他按抵在浴桶边缘。

    胸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