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急病
李慕玄是在天光中察觉到不对劲的,吕慈睡得太久了,久得像是再也不打算醒。他提着黄鼠狼的脖子把它放到另一边肩上,然后用力推了吕慈一把,靠在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哼了一声问:“到哪儿了?” “不知道。”李慕玄理直气壮的答完,站起身来往车窗外眺望一圈,目之所及全都是风景画一样连绵不断的山峦,他只知道他们正在南下。 吕慈维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脖子垂得跟要断掉似的,他扯住李慕玄的手腕用力往下拉了一把,掌心的温度跟鼻端呼出的气息一样烫人,是急火攻心,五内俱焚,一夜过后不合时宜的病了。 李慕玄顺着他的力道重新坐下,低声损了他一句:“你是纸糊的么?就昨天晚上吹了点风都能病。” 这个时候,他尚且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吕慈是心病,一颗心悬得太久,总算在昨晚离家的那一刻烧成了燎原之势,他几乎有点想哭,上次落泪是为着大哥要死了,可这一次呢?大哥恐怕不会原谅他了。 正在他自觉悲痛欲绝之时,李慕玄抬手碰了碰他的脸,有些担忧又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是要哭鼻子了吧?” 吕慈把泪水硬咽回去了。 增挂的货列总共就五节,因为是回程的缘故,只有三节载着替别家拉的货,余下两节一节被吕慈和李慕玄占着,一节挤着万少爷和他带来的燕武堂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