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
到了地上。 四月初的北地,夜晚的温度能到达零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小的帐篷里明明没有炉火却不冷了。 二十来个狼匪或坐或立地聚集在这个小帐篷外,他们的周围是一堆堆燃烧的篝火。 见裴鹤贞被扔出来,正在烤火的人们都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火光明明灭灭地闪烁,在地上投下诡异摇摆的影子。 这些人就像狼群围攻羔羊一样向他投来森冷的目光,他们在端详,在打量,那轻蔑冷酷的视线结成网,密密麻麻地切割着裴鹤贞的身躯,在这样的包围中,裴鹤贞只觉得后颈发麻,身体冷而僵硬,几乎无法动弹。 他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一个自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就开始深深畏惧的噩梦。 然而噩梦还可以更恐怖,包围圈的中心是一个人。 一个躺着的人。 他被几片羊皮包裹着,用麻绳捆绑着,他的额头上胸口上有鲜艳的石头和兽牙编成的装饰,他唯一露出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匕首,裴鹤贞的视线恍惚地在这个人的身上巡视,却怎么也不敢去看他的脸。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成了深深的血洞,狰狞深黑的伤口像一个冰冷的深渊。 裴鹤贞忍不住打了个抖。 他是那个巴鲁,是拦住他和图瓦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裴鹤贞至今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杀了这个人。 他怎么可能能够杀了他。 巴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