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Y

    月夜。

    李火旺在一处水边蹲坐下来，探头借着月色往水里瞧，过了一会儿瞧见自己水中的倒影模样变了，瞳孔变得更深更黑，乱糟糟的发旋也变柔顺了，清汤挂面一样披在两肩上，季灾盯着他，李火旺刚想说话，季灾却伸出双手，湿漉漉的红袍袖角和一双鸡爪般苍白的手从水里探出来，力度却巨大，李火旺身体一悬在水面上拍出一片水花，季灾的脸离得好近，李火旺这么想的时候湿漉漉的柔软触感从他嘴唇上传来，冰冷得犹如某种黏液，他被整个拽进水面下，涟漪一圈一圈荡开，一会儿归于平静了。

    很诡异，李火旺没有身处水中的感觉，水下很冷，季灾滑腻的舌舔过他的嘴唇，他冰冷的手捧着他的脸，坠进这片水域的李火旺被季灾引领着落了地，这是一片空白的平地，但是这里却没有水，李火旺却是一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水狗的模样，头发湿淋淋地结成一绺一绺，发尾滴着水珠，血色道袍也吸了水沉沉地坠着，呈现更深的颜色，对面的季灾抚摸着李火旺的手冷得如水鬼，也许季灾真的是水鬼，死白的皮肤，在地面拖出一大片的黑色长发，两只苍白的脚光裸地踩在地上，脚腕冷得像冰做的。

    司命不用自残式战斗，季灾身上缠了厚厚的绷带，而不是几天换一身新皮，头发也长了好长好长，宛如浓黑柔顺的海草，出了水面就湿漉漉披在身上往下滴着水滴，和李火旺新生的皮与秋天的杂草一样干枯的头发完全不一样，但外表的相对完整的代价是他比李火旺更深的内心的挣扎痛苦，以及迷惘。

    季灾的黑眸沉沉凝视着李火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