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万人敬仰不可亵渎,还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却被紧紧拥住,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卸了沈云霁攒起的全部力气。 他说,“受苦了,沈卿。” 声音轻轻落在耳侧,饱含苦楚,融着浓厚思念酸涩。 沈云霁不动了,却全身都微微发着颤。 这个声音太陌生,却又无比熟悉,是反复在梦里折磨他却不敢忘却的,日日夜夜,早已深入骨血。 沈云霁只觉得自己提线木偶似的,全身无一寸不僵硬,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同样酸涩,似是从肚肠胸腔转了千百回才终于艰难挤出:“殿…下…” 话音未落便感觉身上的手臂箍得更紧,生出一种竟是要生生他勒入骨血,此后自为一体的错觉。 民间有擅口技者,世间万音模仿惟妙惟肖,难辨真假。 沈云霁阖眸,齿关咬得下唇殷红,渗出血,才终于认命似的放弃挣扎,死死闭住眼,伸出双臂去回抱住身上人的脖颈。 他不敢看。 就算夜鸮能为他寻来与殿下十分像的人,也只消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太想了,太疼了。 若是死死堵住便罢,思念的阀门一旦打开,比黄河洪潮过之不及,澎湃触山动,天地失色。 胸腔里的沉寂多年的死物像是忽然被注入气血,陡然酸胀,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