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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府的婢女手脚麻利且惯会察言观色,送上温水,又递了解酒汤,便自觉退下。 夜鸮先是半抱着人哄着将解酒汤喂下,才拧了帕子,细细替自家主子擦着脸,慢慢擦去酒液和沾染上的泥土,动作轻柔,向来淡漠的眼底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僭越。 迟疑片刻,洗了帕子替他擦去眉心艳色,朱砂除净,里头掩藏的红痣显露出来,正是坤君的标志。 末了,轻轻拨去沈云霁发间的花瓣。 停顿须臾,又将花瓣拾起,妥帖地放进胸襟。 室内暖炉烧得很足,但夜鸮总觉得有些阴冷,环视一周,见门窗都合得好好的,也就不作他想,退守房外。 他是乾元,又武功高强,主子一向不许他留在房内过夜。 房门关上的一瞬,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沈云霁撑起身,疲累地喘出几口气,醉酒并非作假,现在头疼得紧。 小心翼翼下了床,连鞋也不穿就挪开床侧玉柱,将一脖颈上贴身戴的白玉嵌进去,床后的墙缓缓打开。 沈云霁瞧了映在门上伫立不动的身影一眼,走入暗室,逋一进入,灯盏亮了起来,同时身后的墙快速合上。 一整间暗室挂着画卷,桌案地上亦铺满了画纸,潦草的、细致的,其间有伏案读书,或是雪中回眸…尽数是一人。 沈云霁提起丹青,草草勾勒出今夜自己在棠树下醉饮的场景,略去不请自来的夏泽宇,在他不曾触碰的另一金樽旁再次勾画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