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4 在自己家看自己的男人

爷爷说，我想他，很想他。我还记得小时候他接我放学偷偷给我买干脆面……在国外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视频拜年，是不是也从来没跟你说过，其实我想吃你做的狮子头？小时候你过年回家会给我做的，我很念那个味道。以前我们家没有钱的时候，过年是有狮子头吃的。可后来有钱了，都是酒店的年夜饭，爸，我其实不喜欢。爸，你还能给我做狮子头吗？”

    老顾看着顾浚颐愣了愣，顾浚颐的眼圈红着，仿佛还是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老顾的眼泪一下忍不住又掉下来。从出事到现在，故意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长串话。不对，他的儿子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静的，很少会表露那么多情感出来，说这么多掏心窝的话。

    老顾是个顽固派的大男人，他不善表达情感，又常年不着家，顾浚颐小时候他这个父亲是缺失的，顾浚颐是个从小不不需要人cao心的孩子，考试永远第一，乖巧、懂事、不多话、不调皮、安安静静，他优秀到老顾找不到词夸奖他，爷爷奶奶、老师、邻居、其他孩子的家长都夸过了。老顾就只会拍拍他的头，说他乖。老顾甚至从来没有跟顾浚颐有过一次父子间的促膝长谈。

    老顾知道自己当爹当的不好，但他说不出来。到了这个年纪，到了此时此刻就更难了。他沉默了很久，说：“……小浚，爸给你做狮子头！”

    顾浚颐忽然笑起来，抬手擦了擦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爸，回家吧。”

    34.

    07：13，星期六。

    顾浚颐站在徐锐的公寓门口，他带了老顾做的狮子头，可到了门口却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