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世道，没有什么人是真的无辜

相伴，是一笔互惠互利的买卖。

    现在宋离是摘星阁首屈一指的头牌清倌，能够出的起价钱找作陪的客人，也必然是达官贵人。至于摘星阁的普通客人，只能望梅止渴一面难求。

    只要是花钱买得起的东西，对贵人们来说都是明码标价商品，饭足酒饱后，酒劲上头，说话也不值得避讳。

    宋离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去了解大雍的一点一滴。

    最常成为贵人们大张挞伐的对象，是大雍战功赫赫的护国将军沈暮云。

    在人们口中，沈暮云出身低贱，亦是流着肮脏血液的刽子手。他就是皇室手下的一把屠刀，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朝野上下，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他的眼中没有善恶忠jian之分，犹如一个嗜血疯狗，唯皇令必从。又言其人性格暴虐，喜怒无常，滥杀无辜。王府经常抬出来尸体被下人丢到后山草草埋葬，都是血rou模糊被撕碎尸块。

    即使他数次为大雍出兵征战，护一方平安，也有无数人咒骂他希望他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日日夜夜被诅咒的他，在一次次凶险的战役下取胜而归，被人们称为不死恶鬼。

    人们敢骂沈暮云是疯狗是屠刀，却不敢深究，疯狗有主，屠刀亦有持刀人。他们畏惧皇权，不敢置喙，沈暮云只能成为他们发泄愤怒的对象。

    这世道，没有什么人是真的无辜。

    贵客中对沈暮云最厌恶愤恨的人，是吏部尚书陈方政，也是红倌们害怕接待的贵人。陈方政年岁同聂桑相仿，已然两鬓斑白，是摘星阁的常客。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