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仙坛中心】于笼中(上)
00 “那里有一把锁。” 父亲翕合的嘴唇动了动。 我握着他的手,冰凉沁骨,肌肤细腻,却很瘦,手背上只剩薄薄一层皮肤,苍青色的脉络在其下偾张,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狰狞。像是一块不洁的玉,杂絮众多,失却了本真的温润。 ——这般形容好像宴仙坛的主人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实则格外貌美年轻,他皮相秀丽容止若思,是从前九重天上出了名的端方人物,即便病时也不显狼狈,宛若玉山倾颓,长发曼丽如水草。他的病来得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这具壳子承受不住漫长的时间——岁月的沉重本就无法用任何一种容器装填。我时常想,若是把他那副皮囊挑破了,或许会有粘稠的液体一股脑地流出来,漆黑色,猩红色,再不然就是透明的,有如灵魂淘澄过后拧干的汁水。 他临了也没有多少不舍的意思,安静沉郁一如往日,近来醒着的时日比睡着的要多,而恍惚的时刻则更多,总说身边有母亲的影子,叫人忧心。 外间易牙低声嘱咐雉羹折一枝鲜花回来,他平时办事毫无错处,唯独那日选的莫名其妙——极大的一朵白宝珠,白得反光发腻,大得叫人心惊,浮夸地嵌在收口的瓷瓶顶上,像是拿纸片堆起来的花球,仿佛映射着什么。父亲瞥了一眼,没有言语,但也没有旁的表示,于是就这样留下了。白山茶根茎青硬,削剪好了养在水里,勉强能放上半天。 “...解开。” 细微的吐息弱得几乎吹不动我的鬓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