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段侍寒看着屋脊上的人影隐在夜色中,拧眉关上了门,内室寂静,只有一早下人燃起的安神香在静静燃烧。 江衍舟不喜欢下人贴身侍候,这是少时在宫里养成的习惯。他儿时有段时日曾被徐将军带在身侧养在军中,凡事亲力亲为,后来元后与徐将军接连离世,身边的人又不可信,久而久之,他便不允下人侍候了。 多年来在他身侧行走的也只有一个段侍寒。 自那夜的荒唐过后,这似乎是他们二人头一回单独共处一室,江衍舟起初唤对方进内室也只是顾忌段侍寒身上的伤口,若是放任对方那么在冬夜里守上一晚,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怕也是扛不住。可如今静默下来,他才突然品出二人关系里透着的那么一丝古怪。 段侍寒无言立在他身后,替江衍舟拆下发冠,绸缎似的乌发顺着他的手指缝隙垂落,像抓不住的云烟。 “你跟在我身边有十三年了吧。”似乎是为了缓解屋中那种莫名的气氛,江衍舟开口道。 段侍寒替人拆发的手一顿,应声回道:“再过四个月,满十五年。” 夜色浓重,空气里带着凛冽的寒意,铁甲城城门早已落锁,街上行人寥寥,只有裹着棉袄提着灯笼的打更夫在走街串巷。提着灯笼的男人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踩着未化的雪迈过一条条长街,叩响了深巷尽头一处破落宅院的大门。 门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