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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许明意鲜少在外头补妆,净手,他和张靖遥说补妆,不过是随意寻个出来的借口。虽不在意,可也不想看张靖遥盯着台上看的模样,好似台上台下一对苦命鸳鸯,他多余又可恶,实在是令人恶心。 李公馆占地广,苑内花木扶疏,景色宜人,月是圆月,挂在树梢洒下清辉,一派皎洁。 四下无人,戏台上的乐声都变得渺茫悠远,飘飘荡荡的,许明意看着前头池子里,夜色黑,隐约可见靠岸的几蓬荷花已经败了,仅剩了些枯枝残叶,没过多久约莫就要被拔出。他看着那黑黢黢的残荷,恍了神,花有枯荣,来年盛开又是一景,这是花的归宿,他呢? 他最终会去往何处? 打伤青羊之后的那个晚上,许明意做了一宿的噩梦,梦中都是淋漓的鲜血。一会儿是青羊来寻仇,一会儿又是张家二老阴森的面容,他和闻鹤来的私情也见了光,张靖遥愤怒地怒斥他,恍惚间他成了幼时见过的那个偷人的姨娘,一条长长的白绫被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家人怒骂他不贞,yin娃荡妇,丢了张家的脸面,百死难赎其罪,白绫不断勒紧,他在窒息中挣扎,可没有人会救他。 那个噩梦太过真实,让许明意战战兢兢,辗转难眠。从前他想,其实死了也没什么,这世上没人想他活着,也没什么值得他眷恋。可现在,许明意却生出了不甘,他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他要活着,让那些瞧不上他的,憎恶他的,都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