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知晓(无法拒绝她)
“教授,不要洗澡。” 给犹太人发肥皂的时候,我对冯·维吉尔教授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这句话语气太轻,甚至有可能没有被听清楚。我能为昔日老师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我记忆中的教授博学多识,讲课的时候妙趣横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老绅士。他有真才实学,从来不陈词滥调,也不会刻意卖弄学识。现在的他穿着肮脏陈旧的条纹囚服,和别的囚犯没有什么区别。在冯·维吉尔太太因病离世之后,他的眼睛里更加没有光彩。 教授没有去毒气室,但他还是没能逃过悲惨的命运。那个死法看上去很温和,是少数的注射死刑。实验室的人知道教授曾经是宗教学家,于是取出了遗体中的大脑用于研究。这也是他身上唯一有明确下落的器官。至于别的部位都去了哪里,作何用途,我也无从了解。 犹太人一批接着一批死去,集中营的烟囱排着尸体的黑烟。爱莲和她的亲戚们,爱玛和塞缪尔的父母……最终无人生还。所有人都在死去,就连调酒师路德也因为参与了反对纳粹的地下活动被绞死示众。阿道弗斯愤怒地说他不会为了一个叛国者伤心,但我看得出来他在假装,就像我平常那样。 曾经有一次,阿道弗斯抱着小塞缪尔来到集中营巡视。他随意开枪射杀犹太人,然后让怀中的儿子鼓掌。我看着塞缪尔起初闭着眼睛,不太理解发现了什么。但在阿道弗斯的带动之下,他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是我的错,我对不起这个孩子,也对不起他的双亲。 也许真的有神,也许有不同的神,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