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同僚还欲再劝,那酒盅却在两人之间被接了过去——谢据口渴,只把酒作水,一口全饮尽了。 这场骤来的大雪停在宴席的尾声时。回明山馆的路上,谢引一边架着谢据,一手提着那副链刃,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崖边平整的新雪上。 白雪把夜空映得泛红,山风刮过头脸,三四杯酒的昏沉立刻就给吹散了大半。“酒醒了……喝的不多。”谢据哑声道,“我来拿。”说着接过链刃背在身后。他匆匆回来,只来得及略微拾掇一下自己,至于刚饮过血的锋刃,依然凝着半片刺目的红痕。 谢引将长巾围叠成兜帽,半张面孔都挡在里面避风,碎发从布料之间飘扬出来。刚刚链刃上的那点血色叫他有些头晕目眩,仰头重重呼吸两口,眼前发黑的感觉才压了下去——从来到凌雪阁,他这个毛病总是在犯。 空气干燥寒冷,谢引搓着手,侧头问谢据:“河南道现在也有这么冷了吗?有没有下雪?” 谢据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不语,片刻后又答非所问的低声说:“还差六个任务,哥你说好了的。” 他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还差六个,我们就离开这里。” 明山馆的居所内,洗漱已毕,谢引正吹灭了灯火,身后就悄悄的环上来谢据的手臂。谢据微弯着背,鼻尖越过湿漉漉的长发蹭在谢引颈边,亲昵的试探:“哥?” 谢引端着灯盏,细细的温热气流在黑暗中弄得他分外的痒,他躲了躲,叹了口气,语气不甚严厉:“你不要再胡来了。”他说这话显然没有什么作用,谢据的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