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
子是要自己静一静的,于是当天晚上王研晨自己待在家里。 她很快将家里收拾一番:将床中间的帘子扯掉、床底彻底做清洁。 臭烘烘的整年不曾洗过的皮鞋、不知什么时候遗落在床底的袜子也不知穿没穿过,已经辨不出颜色、空酒瓶、断蚊香、她藏到床底的不及格的试卷和杂志、其她女生上缴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不知哪个年代的皱巴巴的报纸、瘪的空烟盒以及厚的带着绒球的灰尘。 毫无疑问,以上这些东西都裹着厚厚尘土,披着黏软干燥的蛛网就连蛛网都灰扑扑的,带着出租屋特有的无论如何都清不净的酸味儿。 她从来没这么勤劳过,她一趟一趟地往外收垃圾,门口往来的人们无不含泪叹息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这姑娘平时虽有缺点,可大人一死,立刻就懂事起来了!人死为大,也是呀!老王平日那样老实,怎么会教出不懂事的闺女呢? 她擦漆皮斑驳的衣柜、擦床头柜、擦窗棂,擦得一切都干干净净。 所有爸的衣服实际上全部衣物加起来不过十来件都打包和门口垃圾堆到一起;那工具箱里的钳子镊子钻头啦她拿不动,就先放着;清理放杂物的大箱子时,她在最底下看到一迭大概有七八张女人的照片,有坐着的,站着的,和年轻时的爸爸比肩而立的。女人长相一般,冲着镜头略带拘谨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