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篇6
还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冯权左手指腹一滑,曲调变得低沉婉转,似有千言万语娓娓道来,又似有万般难言之情藏在其中,忽地,丝弦一颤,轮指变化,琴音声声击入心神,只道了一段不悔,只诉了一场不屈,仿佛只有这样的豪迈的壮举才是人该有的归宿。 冯权收音以结,双手平抚,止了丝弦颤抖,此曲终了。 久久的,都无人回神,仿佛还沉沦在那一场厮杀和反抗之中。 冯权轻轻握住了皇甫的手,皇甫身子一颤,如梦方醒,看着冯权,眼中还有散不去的震撼。难怪,冯权会嫌他,听曲的标准太低。 身后的老人坐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德林他,如今可好?” 冯权回身看他,作了一揖,“德先生在临洮诸事皆平。”冯权顿了顿,接着道,“先生想来也满意了,夜深了,小辈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等等!”老人忽地叫住了冯权,郑重道,“郎君,知交难寻,可愿收下老朽这一把青吟?” “这,只怕不妥。”冯权拒绝。 老人一怔,转而苦涩一笑,“也是,有德林的那一把宫阕,青吟又算得了什么。” 冯权深吸了口气,他在听到青吟二字时,便已然知晓这个中的事情。“德先生曾言,‘宫阕既相遣,何来索深结,青吟不得见,天海总离别。’有些事不可强求,便不再强求。” 老人望向他,似乎能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