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妓院
是无可避免的。老女人的傲慢是枯萎腐败的花,只能令人生厌罢了。 图罗遮的口舌并不伶俐,他想了想,只好开口说: “我今日来,是同你道别的。” 镜中的女人动作一顿,本来抚摸着眼角还没来得及生发出来的细纹的手慢慢放回到膝盖上,这时她的声音才摒去了方才的幽怨与慵懒。 “你要走了?去哪里?” “回西北,回母亲的家乡那里去。” 屋内一时没有声音,只有鸟雀的啾啾声,透过窗户纸传进来,显得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兰连烟似乎轻叹了一声。 “你在中原不是待得好好的么?这里谁也打不过你,全武林你的敌手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做什么都随你。” “也不尽然。”图罗遮又抿了口茶,杯中映出他蜜色的肤色湛金色的双瞳,他本不属于这里,这很明白,“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待。” 他没有牵挂,没有亲人和爱人,自然哪里都去得。他朝珠帘之外望了一眼,看不见玉腰的身影——玉腰在外间,没有进来。 玉门关外有母亲的寂寞塔。他在中原太久了,也学会了祭拜。中原人只有这点好——他们留着死去亲人的尸体,给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