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天地同寿
“噗”地一声,是剑锋入rou的声响。 剑锋划过一个人的喉咙,接着是鲜血涌了出来,混乱之中,几乎分不清剑是谁的剑,血是谁的血。紧接着,所有人便听见一声极其悲痛嘶哑的哀嚎,等到一切声音都止息,他们终于看到,刁务成的怀中,抱着厚朴。 厚朴似乎还想说话,只是一开口,血液便倒流回气管,呛得他连连咳嗽。他伸出一只染血的手,松松地攥住刁务成的衣襟,不知道为着什么;或许是为着他小时,用小小的手掌攥着父亲的大拇指,又或许是为着他心中久久未被答复的那个疑惑—— 但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用那双忧郁又优柔的眼睛望着他的父亲,很哀伤,但同时也很平和——不必他说,刁务成比谁都清楚,是厚朴自己,将他那毫无防备的柔软的喉咙贴了上来,唯有他自己的死亡,才能拯救他父亲的死亡——尽管他自己也一清二楚,他的父亲本不值得任何拯救,可是…… 他吐出一口血。只觉得脸上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雨。 他还记得那天夜里,他推开房门,准备同父亲理论一番,叫他不要平添杀孽——但门口已经有一个人在等他。 那人一身白衣,面孔温文俊秀,是他父亲最为倚重的大弟子;彼时,他正举着一柄剑,剑锋就在他的喉咙之上。 厚朴觉得,那一瞬间,他所感受到的杀意,绝对不似作伪——但谈知卓很快收了剑,笑着说,师父叫他去一趟。 那时,他为何想要杀我呢?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