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输家
是被师父捉住了打得。一进门就见他掉金豆豆,只好卡在门口,进退维谷;一会儿想转身出去,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好,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圈,最后终于破罐破摔,迈过门槛进来,与李殷共处一室。 “你,哭,难为情。” 李殷本还想遮一遮泪眼,听见苏诫用捋不直舌头的汉话说他丢脸,哭得更厉害了。 “你懂什么!你都、都不学、汉话!你知道我,嗝,我教你多费劲吗!!我想我娘!我娘要是在……” 他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堆,苏诫一句没听懂。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终于听懂了最后一句,整个人像xiele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湛黄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墙上的字画,物伤其类一般,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李殷。 “我、也是。” 他连“别哭了”都不知道怎么说。 后来他终于不逃课了,虽然有时候还是在李殷说话的时候神游太虚,但是好歹rou身坐在这里。过了几年,苏诫终于能和他说上一些简单的句子——虽然仍是对着那本《三字经》拧着浓眉,不耐烦地跟读那些看熟了的方块字——李殷不时偷偷抬眼看他,看少年人轮廓鲜明的侧脸,黄色的眼瞳,因为不耐烦而说一字就抿一下的丰厚的嘴唇,没来由地想,师兄该是为了他才学汉话的。 是为了叫他别哭,才学汉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