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是他mama去世,他刚被接回原家的头一年,原殊穿着黑色的军衣风尘仆仆地坐在沙发中央,右手举着一支与当时环境格格不入的铜管烟枪,另一只手掌里摊着一份文件,孟决知道那是自己和原樾的亲子鉴定书。 翻到最后一页,原殊在灰蓝色烟雾的包裹中向他投来探寻的一眼。 “孟鹭的孩子?” 他的嗓音微哑,吐息间透着股饱经沧桑的杀气,气场阴鸷、诡谲。 十六岁的孟决像被当场掐住了喉咙,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看到原殊嘲笑似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原樾。 孟决那时才知道,原殊看向自己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是善良。 那管烟枪毫无尊严地甩在原樾脸上,拓出两道红痕,原殊笑着,一字一顿,“原樾,你是真他妈的有种,哥实在是小看你了。” 原樾站在原地,沉默地受着,直到原殊走出庭院,坐上牌号以KA开头的第五代军用车,引擎怒火冲天地烧起来的时候,他才动了动,抬起手,一拳打在了玄关的青花雕玻璃上,不知使了多大的劲儿,精美的屏风一下震碎了,玻璃片扎进了他的指缝里,血一簇一簇滴在他脚边。 孟决在一旁看着,却生不出同情他的心思来,他想起原殊扔给他的银行卡和临走前对他说的“节哀”——这是原樾从来没对他提起过的字眼,即使他的表情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悲伤。 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原殊,好像他永远在部队、机场,在两万米的高空上。他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