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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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哆嗦,两米高浴室永远关不上的铁窗,是这个两房一浴唯一的进风口。强劲的西风裹挟着银针一般的雨点往他身上砸,迫使他一边抹肥皂,一边用胳膊抱住自己,企图留存一些温度。 洗完澡后,他习惯性来办公地点一支烟。少年的图片被他贴在电脑的支架上,夜晚的无数次,他像刚刚做的那样,捋着湿润的硬发,胸前光裸着,白色的浴巾将腰部缠绕起来,用沾着烟灰的手细细摸起少年的脸。 三年零九个月,他清晰的记着世界将他和他的孩子剥离的时间。角落里放着他的钱包,斑驳的身份证下面压着两尺厚的诉单。 今天是范闲出狱的日子。 范建记得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相片上差不多年纪的范闲的时候,自己还在李云潜手下办事。那时候李云潜合着他们夫妻亲戚几个,联合在郊区办了地下赌场,专找年轻的孩子们进行拳击比赛。李云潜是他的大学同学,比他稍矮一些,弱视,总是戴着墨镜,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那个被打死的孩子叫李承泽,是李云潜的亲儿子之一,范建还记得他小时候刚生出来的样子,和范闲一样rou包子一样的白脸,圆润翘起的鼻子,扑腾着四肢开始学习早教、听老实收音机磁带里的月光宝盒,像平常孩子一样上幼儿园、上初中,是几个孩子里面最安静的一个。这使得范建总是幻想着,李云潜如此钟爱地下拳击场的生意、也如此迫切的鼓励几个孩子将彼此视为对手,只是为了现阶段将适者生存的价值观灌输进孩子们的心里,并不是真心实意让他的儿子们自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