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月见成了一具任人摆弄的傀儡,由着方止原的手术刀在他身上切割出一道道细微的血痕。力道轻若鸟羽,反射锋芒的刀刃覆盖了月见以前遭受过虐待的旧伤。 方止原的手很稳,他曾经解剖过无数具小白鼠和尸体,没有一件比得上他面对自己作品的珍视兴奋。这个黑心的医生用最原始的方法消毒,泛着血色的舌尖似描摹一副藏宝地图那样,吮吸过月见的伤口。伤口划得并不重,轻轻浅浅地掠过,便只余一道随意剐蹭那样的红印。 月见放空,望向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李识柯,已经干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四肢都被丝袜绑在床柱上,行动不得,他轻轻对李识柯的方向做出了一个词的唇形,救我。 李识柯摇摇头,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月见也不例外。 没有任何人能救我。月见轻轻滑落一滴泪,被事无巨细观察他的方止原捕捉到,吞吃下肚。月见是出厂就拼凑错误的破布娃娃,精美高档的柜台不属于他,见不到琳琅满目的货架,在投射的灯光永远不会聚焦的报废厂。 被洗去的记忆纷至沓来,童年的过往是一片没有解脱的灰烬之海,发疯的mama会随时拿起手边任何趁手的物件,把他幼小的身躯当成不够牢固的置物架,抽灭的烟头,喝剩的酒瓶,弯曲的衣架,应有尽有砸在他的身上。 他的mama身为人母,心理上仍旧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把他当一个人rou做成的芭比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