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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寺里的岁月飞逝,转眼当年那个不会走路只会爬的师弟都会上树了。于是又被打了十戒尺。 他已经不会再被打了。大师兄说,他忽然沉稳许多。实则人的改变不是突然之间的事,芥子之小,须臾之瞬,堆了十余年,也该堆成小山了。 捡完师弟之后,住持师父再也没捡过孩子。不是镇守寺养不起,是不能再让住持收徒弟,否则寺里的辈分简直乱了套了。 其实师父也捡不动了。上了年纪,长伴青灯古佛是常态。别说朝臣来礼佛,大御所阁下一年一次的朝佛仪式,师父都不再出面,全权交由大师兄。 他去给师父端茶送饭时,常见这位老者目光灼灼,望着棋盘中的格局出神。 寺中来去,全凭自己。宗门并不反对和尚还俗,也不嫌弃还俗再来。这便导致了他的几位师兄之中,有的留下了后人,有的则出了这寺门,再也没回来。 有师兄的家眷找到师父,带来最近或者最后的问候。而在来客拜别后,他rou眼可见师父脸上强撑出来的生气消失殆尽,连头也低了半分,只挥手,缓慢地说话,让他添茶来。 人走茶凉,是这么说的。师父说他如今也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纪,缘起缘灭,随波而去。 这哪里是问候。再多来几个这样的,师父不就被谋杀了吗。他倒着茶,心里埋怨。 其实他年幼时,师父还并未像现在这般,算得上精神矍铄。天守阁与荒海都忌惮镇守寺几分,大家说是因为住持,“那镇守寺的老和尚有来历,女君也要敬他三分。”然而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