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所思在长安上
琴,将贼臣碎首,以报开元! 呜呼哀哉!少时意气,笑说兴亡,戏谈风月,未曾识得愁滋味。而今父友凋零,满腔离恨,遍尝哀辛,愁满两鬓添霜雪。长歌一门誓诗有云:“千古文人侠客梦,肯将碧血写丹青。”值此庙堂不振、地覆天翻之际,何等发聩。余既生于长歌,焉能不舍此残生,答报国恩哉?犹记初见,余慕万花风骨,惜君笔底烟霞,亦幸甚先生不弃,与余品茗论道,诗酒红尘。九载作伴,余心之所系,俯仰天地唯先生知矣。 笔墨至此,烛尽泪干。此去山遥水阔,与君长诀。 <一> 天宝九载春,长安城,贺府。 今日是贺云十七岁生辰,他得了父亲特许,早早地散了学,跑到书街淘了些新奇的玩意儿回来。贺云本想着把裴年找来一同品鉴,哪知小仆童告诉他裴先生早已在画房内等候多时了。 贺云匆匆赶往,甫一进门,便瞧见裴年正伏在小案桌前作画,他满头青丝垂落,发尾沾染了零星墨点,裴年却不甚在意,抬手用毛笔末端将稍长的几缕挑至耳后。春日温柔的风自窗间吹来,一旁挂晾的字画随风漾起,贺云一呼一吸间尽是墨香。 “今日医馆不忙吗?”贺云将新淘的书堆在案边,转头去看裴年的画,见他画上的人正是自己,心中暗喜。 “嗯。” 裴年画得入迷,笔上动作未停,只随口应了声。贺云从背后揽住人的腰,整张脸埋在裴年颈间蹭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裴年轻声笑笑,知道自己冷落了他,空出的手摸了摸贺云发顶,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