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访旧半为鬼（宗门其他人的亡妻回忆录）

深吸了口气，道：“走吧。”

    万物寿数皆是天定，修士也不能免俗，若不能飞升得道，也不过比凡人平添百年千年光阴而已。纯阳宫里厚德流光者，或是对仙门做出极大奉献者，羽化后会被葬在宗门后山的一片福地，名曰青园。

    年幼时他们尚未脱去孩童心性，常常不知轻重地偷偷溜进青园玩耍。彼时那里还称得上幽静寥廓，自从十年前的伏魔之战后，园内就“墓”满为患了。

    但大师兄的墓很好寻到，不仅是墓前立着一位黄衣少女，更是因为是青园中为数不多立了碑的。

    玄门之人虽心知人死如灯灭，但仍留有一丝希望，所以不愿羽化后留下rou体湮灭而灵魂入轮回的铁证。

    而大师兄确实是死了，在仙魔两方数千人前当场神魂俱灭，死得连渣都不剩。就连土里埋着的，也不过是祁鹤拼死捡回的他的几片衣角而已。

    经年未见，陆蘅形容不改，只是褪去了昔日的骄纵，倒有几分持重端庄之感。她浅浅笑了笑：“师姐，以前数你和大师兄亲近了，我和二师兄的经文也学得一塌糊涂，还是你来诵经罢。”

    李绛雪颔首，诵经，行礼，敬香。

    简单祭拜过大师兄后，几人便席地而坐，从那颗梧桐树下挖出大师兄十年前埋下的梨花酿，边饮酒边闲语而谈。

    一阵清风裹着初秋的淡淡寒意拂过树梢，吹得满树枯叶沙沙作响。

    陆蘅自伏魔之战后便常年外出云游，不似李祁二人能神识交互，自是对李绛雪的伤势一无所知，此时满面忧虑：“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