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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宁。 李明绪轻声说:“你不愿意出国,我们就不出国,我也不会再结婚。” 程觉一动不动。 手术室的灯光亮如鬼火,但是并不晃眼,除了程觉,所有人都戴着口罩,只有他脱了裤子。 他真的怀孕了,而且正要做人流。 麻醉师一句话也没和他说,手头开始cao作,一股液体伴随肌rou疼痛推进他的身体里——这就是他最后的感官体验。 他的认知没有出错,人流手术确实是一睁一闭就过去了,只是他睁眼的时候,夜色已浓。 程觉躺在病床上,下腹的疼痛抢先一步到达,他坐起来,奇怪地想:他的肚子里明明是少了块rou,为什么感觉却像是多出来了什么东西,满满涨涨的。 这种胀痛的感觉注水一样漫上来,灌满了他的肺,顺便把他的气管也堵住了。 “哥,你在做什么?!”李明绪用力掰开他的手,眼泪像是玻璃瓶里盛满的水,找准了豁口,争先恐后地泄漏出来,又攀附着程觉的手掌,席卷他脸上的每一寸皮肤。 “不要憋气!” 直到李明绪捏着他的下半张脸,他才猛地一抖,本能地呼吸,然后睁大了眼。 他感觉到自己被拥在怀里,李明绪对他说:“我们回家吧,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他点了点头。 “我的帽子和口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