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37 爱与家与生死
儿缓缓放下筷子,呆坐很久,忽然笑了。 在凛迩疑惑的目光下,他解释说:“老头子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了。” “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五十年前,新婚燕尔,逢人问我,我就这样说。”老头儿回忆道,紧接着话风一转,“后来我却不能这么说了。” “年轻的时候,她要看日出,我熬了五个点在山顶准备好器材,让她看得尽兴;她要远洋祈福,我托各方的关系弄到一艘熟人的船,带她出去闯海;她要登世界最高,半路崴了脚,我背她上去,两个人,在极点呐喊。 “那时候,那群老伙计都觉得我为了她昏了头,哪怕她要星星要月亮,我也会给她摘下来。这话其实没错,要是那时候她提了,我真会给她弄到手。他们问我爱不爱她,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答案,我每说一次爱,他们都有预料,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恋爱最早的人,故意逗耍我罢了。 “后来是成了家立了业,工作也忙,三天两头不着家,所以出去得少了。她没我忙,空得多,但也像是年轻的时候玩累了、收心了,老待在家里。我半夜回来了,她还没睡,我问她这么有精力怎么不出去找地方玩,她说玩不动了。想我也是天真,我左思右想,居然相信了。 “直到我身体出问题,以前熬夜嘛、闯海斗浪嘛、登高冻伤嘛,当然免不了出毛病。病来如山倒,我在办公室晕过去,醒来在重症监护室,这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在看到她哭肿了的眼睛之前,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