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烟花船会(四)
离清晨时辰所剩无几,窗外连花都不落,虽是一片漆黑,但眼下似乎也没必要再回厢房就寝了,沈青昭就整理书本来。 卫坤仪将一把银色剪子探进笼烛中,不出片刻,绻烟如雾,她的脸落入屋子暗色中去。 “青昭,天亮了。”她道,不知从何时开始,那称呼悄然发生改变。 声音轻轻的,比柔风经临还小,沈青昭闻言,说不清要怎回她,明明对彼此相知甚少,平日只能客气地互称姑娘,但今夜后,她既先开此口,自己怎么也无法再端着了。 “我就在你房中看一会儿书罢,不走了。”沈青昭免掉姑娘二字,开始去习惯这种相处。 卫坤仪默允,她剪理着烛芯,手中握得那把细细的银剪子,像蝶翼张翕,手背上露出的筋骨亦动来动去,好看得很。 沈青昭见她不起身,问道:“那你呢?” “同你一般。”卫坤仪说后,从怀中取出素帕子拭起剪子来。 “好。”沈青昭心道,至少她们都醒着,不会有谁错过早上去北狐厂的事。 书房甚是漆黑,月光都躲在云里,她去藏书架前瞧了一圈,屋中的摆设虽空,可书却极多,拿下衬心意的一本后,沈青昭又寻路回来。 她瞥见卫坤仪正低头,似在思忖,真奇怪,明明已经不用写了,何故还要如此? “你这是怎了?”沈青昭问她。 卫坤仪的眼下只剩几本写完的书卷,一盏灭烛,以及两盘玉碟,她若有所思。 “青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