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破不立破而后立1
r> 迟镜匆匆离开暖阁,从后门出去。不记得多久之前,谢陵曾牵着他走过一条密道,只有戴着纳戒之人能看见入口。果不其然,绕过丛生的松柏,一条和续缘峰出口一模一样的栈道出现在眼前。 外人皆以为暖阁就是续缘峰的顶点,实则栈道古老,通向更高峰。风愈急,雪愈大,迟镜的白鹤氅暖和轻盈,被吹得不住飘飞。栈道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他走得十分艰辛,幸好在路两侧每隔一丈,便矗立着一尊烛台,暴风雪中,烛火岿然不动。 迟镜一步步向上登去,偶然回头,两腿一软。暖阁只剩下方寸大的一块屋顶,而他脚下的栈道十分倾斜,几乎变成了悬梯。迟镜一个人走在万丈高空中,头晕目眩,忍不住伏倒在雪地里。 他之前走的时候,有这么可怕吗?那时谢陵没放开他的手哪怕一刻,后来地势险峻,谢陵在他好奇地回头之前,便把他拦腰抱起。玄衣道君的长发被风吹动如瀑,恰好遮住他的视线,把人护在怀中。 彼时日出,灿灿金光披泄在两人肩头。谢陵以足尖轻点栈道,不消片刻,就携他登上了真正的续缘峰之巅。 可现在……迟镜一咬牙,索性做咸鱼一条,在雪地里蛄蛹,手脚并用地向上攀。 他实在害怕。万一掉下去,他只求在落地前吓死,而不要摔死。 “谢陵……谢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