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见
熄灯进屋,阖上门。 屋内仅东墙打着一盏旧挂灯,李家原将帽檐微微上抬,瞟过一边的金宝,而后直视许萦双眼。果然,未在他脸上寻到任何一丝意外。 他开声,是疑问,但更像质问:“那些差佬是你通风报信。” 不止普云松,何止普云松。 离开龙婆村屋第二日,李家原原本预备联络出钱雇用他的中间人细狗,原因一是他在红港无人可相助,谈得上相识的只有一个细狗,二是细狗作为中间人,雇他解决二五仔元仇本就设下七日期限,一次未中,他受重伤,又遭许萦困禁,这中间耽搁太多时间。 细狗留下的联络号码,李家原吞下纸张前已熟背,可当他借用公共电话拨给细狗,对面接起头一句话便咒他仆街,竟还敢拨来电话。 李家原心一沉,再问,细狗却讥讽他赴港头一回就入差馆观光,差馆风景如何,差佬审讯套料时有无为他斟茶递烟。李家原这才意识到自己两日间竟被成了反骨仔。 却无时间解释,瞄见前方正有巡逻街道的军装散仔走近,他不敢多留,丢下一句“期限内我一定取元仇人头”便挂上电话,同时压下帽檐,跟在街头一对抓着中药包的母女身后,掩进汹涌人潮。 再一日,他便发现街头多了一群别砍刀的烂仔,他们逢人便喝问,听描述,是在找人,而找的人,赫然就是他李家原。 “是啊,是我让人吹的风,”许萦坦然承认,“你的立场不够坚定,我背后推你一把,叫你过悬崖边只有一条路可走,无愧无悔,不必烦恼。你应当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