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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半折着身躯,苟延残喘。

    在二零零四年的公路边,你时常能见到穿高跟鞋的nV孩在缓慢走着。她的臂弯上挽着盗版的Gucci皮包,脸上是没洗g净的妆容,声音因为摄入过多酒JiNg而变得沙哑不已。然而不论是打电话给父母时的忙音,抑或是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她是全然孤独的,虽然很年轻,但却早已在等待Si亡。

    她躺在床上,清醒知晓明天会是如何,后天会是如何,于困境里幻想着隧道出口那一丁点破晓的烛光,却连挣扎着向它走去的力气也无了。她在半夜会起身走向盥洗盆,用力g呕,不断漱口洗去明明已经消散却如此浓烈的气味。她在昏暗的洗手间灯光下看到自己的镜像。她不曾因为鬼魂而害怕过,即使镜子曾带出过无数个怪谈也好;在那一刻,她是最可怖的面容,不再有其他能让她心惊r0U跳的了。

    日复一日,挤在廉价公寓中昼夜颠倒的生活,并没有磨去她的美丽,却使她的灵魂凋零破败。直到最后一刻,再也没有了求存的本能。

    那是个有关奇迹,疯狂,至暗至亮的年代。她曾不止一次在房间里低矮的木桌上写下辞职信,可是没有摊开双手的勇气。

    二零零五年一个冬日的夜里,她坐在河上的桥边,冷静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寒风。正如她从未被人记起过,也要以相同的方式离去。身后是车水马龙,刺目的远光灯撕裂了夜空,就像许许多多从上方扫过的舞台聚光灯。

    她手里挽着盗版的皮包,里面装着她的化妆品和一切会让她羞愧的物件,包括从未出去过的五封辞职信。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