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许多。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好好想想吧。” 竹林“沙沙”地讥讽他。 阴晴不定。南明一掌劈断根臂粗的青竹,单手拖着它几步走到溪边,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一柄袖刀滑落掌中,他拿拇指抹过刀身上镌刻的铭文,不必看也知道那是烂熟于心的两个字:封光。 疑心病重。削断的竹节落进溪水里,溅起冰凉的水珠。南明想起离开时余光里瞧见的——黑色衣襟上落下了几滴深色的斑痕。他又吐血了吗?还是…… 南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封光今日请罪,叫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死士竟有过“养狗”一般的念头,脸上便仿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幸好,幸好从没拿这话去逗弄过封光。倘若换个寻常人这样温驯听话,唤一声“小狗”还可当作亲昵。可这是封光,封光这样温驯听话,是因为叫他“大人”。 “大人”是不会有错的,“大人”若觉得他是狗,他便真要把自己当狗。 那不叫亲昵,叫折辱。 封光亲近他,会主动提问,会出声反驳,还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儿很不起眼的笑意。说话时也不像他从前在南王府里遇到的死士那样诚惶诚恐、动辄就跪,实在逼急了还会装哑巴,可爱得很。虽说像块石头,但南明如今看他,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这个人天生挺直脊梁,摧不弯,折不断,就被砸碎了再拿规矩重新浇铸。这是南明当初一眼看破,近日里却不愿去想的事实—— 封光是从四方府里活着出来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