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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跪下叫月泉淮义父。 说来可笑,指缝全是血的人,居然还在坚持自己那无用又幼稚的信念。好听点是天真,难听点是愚蠢。 当时岑伤就立于月泉淮旁边,见那人迟迟不肯跪下,一副顽抗到底的姿态,就知道他定然会惹得义父不快。 月泉淮对于“人”这种生物,其实缺乏基本的兴趣。他没有亲朋,也并无好友,从未娶妻,对于他来说,似乎所有生命都是他自身的延伸。 就像岑伤和端木珩,他们得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就是因为他们能按他的意志行动。 若不听话,要么打到听话,要么杀了,换一个听话的。 只是这次,月泉淮当场并未发作,而是挥手叫迟驻退下。 岑伤给他端茶,他的义父天生笑面,乍一看还以为心情不错,然而眼底里笼罩着的阴沉怎么也抹不去,似千里寒冰。 岑伤心下知他心底定是怒火中烧,斟酌着措辞道:“观他方才那副模样,怕是逃离之心已起。义父,可需要孩儿提前关他?” 月泉淮不答,抬手散去了除岑伤以外的所有人。他捏着杯子,看了半晌澄澈的茶水,才幽幽出声:"反抗老夫的人,倒是少见了。”语毕,倒是真的笑了起来,只是半点愉悦也无,徒有一腔暴戾。 他放下了茶,将自己偎进铺了柔软皮毛的座椅中,将胳膊支撑在扶手上,用手指点着额侧太阳xue,姿态懒散,另一只手轻轻在扶手上点着,哒哒的声音回荡在屋内,有些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