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向日)
在相机发明的初期,有些人坚信灵魂会被困在相片里,所以不愿意拍照。 我厌恶照相,但却不是出於这样的原因。 我不喜欢袒露在镜头底下,我不喜欢人透过萤幕看着我,或是透过从相片上看着我,只要一想到我的面目被清清楚楚呈现在上头,我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可是绘画就不一样了。 我能任意把一个人的面貌和肢T拆解,用线条、用sE彩、用一个面或许多点,来重新创造出一个个T、一群人,我拥有定义一件事的权利。 画布里的世界可以面目全非,却依旧使人心安。 我凝视高上我一颗头的一百二十号画布,它像个方方正正的白sE入口,会通往什麽样的世界我还不清楚。 踢开脚边的成叠的草稿纸,我在放置画刀的N粉罐找到发圈,捡起後将发紮成马尾,一边走到浴室洗去掌缘的铅笔拓印,一大片泛着银sE光泽的石墨痕迹。 跟随着淅沥水声,我隐约听到有人按门铃。「叮咚」几声见我没有回应,之後拳头「笃笃」谨慎敲在木门上的声音取而代之。 我并没有急着去应门,而是把肥皂搓出泡沫後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