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下尚是盛夏时节，襄山上就已经有初秋之象，淅沥沥地下了些冷雨。按下翁龄嚷着非要将襄门“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界石换成“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被襄景痛打一事不表，温君竹像是将风烬当成了一个半透明人。

    风烬若寻他，他便冷冷淡淡，欲迎还拒，风烬不寻他，他一双眼睛便钩子似的勾在风烬身上，直盯得他心里发毛。尤其是梧山书院的女学生向风烬请教修行的时候，风烬只觉温君竹的眼刀要化为实质，架在自己的脖颈上让自己离女孩子们远一点。

    风烬天性冷淡，能分出一点耐心学世故已经是极限，哪里有那么多耐心揣摩他的心思，久而久之便冷淡下去，这时温君竹反而时常态度坦然来寻他喝茶。

    看不出心思，那就不看了。风烬干脆问过温君竹，得了他“早就不在意少年时的戏语”的言语后，便由着习惯与他不浅不淡地交往，直到天峰人来。

    机关城照旧坐了机关宝船来，落在襄山次峰上，也就是人烟稀少的次峰，能留出那样一座大船下落的空地来。

    襄景和翁龄带着各自的弟子见那宝船稳稳地落下来，体积硕大，却扬不起一丝灰尘。甲板上渐次跳下来十数人，领首一人身材瘦小，穿着最为尊贵，脸却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故作老成的皱着眉。

    风烬眼看本还面目冷肃，颇有大儒风范的翁龄转瞬之间变回昨天为老不尊的样子，怪叫道：“小珂珂，怎么是你！完颜若呢？”

    纳珂不耐烦地丢一个铁蒺藜过来，正扎在翁龄持扇的指侧：“别那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