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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宦 第40节

    黎阿则屈身上前,只朝陆瞻行礼,“干爹,人带来了,来前特意给洗了个干净。”尔后挥挥袖,两个火者松开手,陆梓便像条软虫似的滑到陆瞻脚下。章氏见状,眼眶里滴滴答答地坠下雨来,却似不敢出声,咬紧了唇。

    细细的呜咽中,陆瞻转了身子,用鞋尖撩开陆梓的裤腿,见其脚踝上两寸有一块血rou模糊的伤,偶有几只蚂蚁窸窸爬过。陆瞻额上攒起千烦万嫌,嗓子里却透着股吊诡的温和,“大哥,今儿年三十,咱们阖家一道吃个年夜饭,快起来,坐下吃饭。”

    久唤不醒,黎阿则提来一壶烧沸的水往他伤口浇注上去。抢先痛呼出来的却是章氏,“你要做什么?!”她扑到陆瞻膝下,把着他的小腿摇晃,且晃且哭,“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他是你的亲大哥啊,你放了他,什么过且让我受!让我受吧!……”

    陆瞻垂望她涕泗滂沱的脸,眼色随之阴沉下去,“母亲起来,母跪子,是什么道理?”

    那副身子骨像一滩烂泥,提也不起。陆瞻正没了耐性,却见陆梓醒来,仰瞪来寝皮食rou的目光,噙着怨毒的笑,“陆韫瞻,就算你杀了我,你的命根子也永远长不回来,你今生今世,永远是个阉狗!听说你要娶妻?真是天大的笑话!阉狗娶妻?你拿什么娶?呸!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放浪形骸的笑声与哭声顷刻席卷了室内的一干人等的心肺,黎阿则将黑缎靴落去他脸上,硬羊皮底碾了又碾,“不知好歹的东西,带回去,用绿矾油给他洗洗舌头!”

    骤一听,章氏翻着眼昏死过去,陆瞻垂眸将她窥一窥,目无异色,“将老太太搀回去,叫祝晚舟和浅